【斯内普中心】未登报的采访
Tip：斯内普个人向，微量hpss预警，私设如山，5k一发完
写在前面：
致也许根本不存在的读者（这取决于《预言家日报》是否会采纳我的来稿）。作为一名实习记者，我决定在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采访某些相关人士，并且整理成稿。假设我确实有深厚的职业素养以及敏锐的政治嗅觉，那么我未必会选择进行这样的采访。但可供我选择的素材不多，而我总得想办法在报社争得一席之地。
以下是成稿。
【哈利·波特】
（我相信波特先生是最理想的采访对象，并且他的发言会十分契合我试图使整个采访呈现出的正面基调。在战后他对真相的揭露占据了魔法界大部分报纸的头版，广泛的争议席卷各界。但他本人在魔法法律执行司与威森加摩的讨论与审判中——无疑是毫无意义的审判与争论，因为受审者既无能力也很可能无意向为自己在烈士纪念馆抑或《英雄人物：近现代魔法史》中争得一席之地——所坚持的立场与观点，加上战后救世主本身的威信与巨大影响力，使得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议论风向完全倒向一边。遗憾的是，人们的思想往往难以简单引导并且容易随时间转变发散，如果读者不幸看过丽塔·斯基特的某篇文章，就会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同时意识到我所介绍的社会背景与本篇采访有着不太协调的基调。
冗长的解释与说明应该已经足够吓退一些读者了。但如果你恰好在料理花园里的地精，或者在工作时间偷看杂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足够空闲，那不妨继续读下去。
我的解释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这一片内容不能完全空白。即使我未能成功采访到波特先生，也总得在这儿写些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件事上他的看法至关重要。
今天波特先生恰好待在一个谁也没法找到他的地方。经本人确认，大部分相关地点——包括纪念馆、墓园、蜘蛛尾巷、魔法部、霍格沃茨等等——都没有他的踪影。）
【赫敏·格兰杰】
你好，小记者。我想知道你是以私人身份，还是以《预言家日报》专题特邀记者的正式身份来进行采访呢？
别紧张。既然我没有在魔法部约见你，那就意味着我不打算以官方身份接受你的采访。是的，我很放心，如果你希望采访完成后就能升级成为正式记者，那么你的希望要完全落空了。这篇文章当然不会登报。显而易见。
就像我这些年来一直告诉外界的一样，我的观点从未变过。我相信斯内普教授是我们这一边的。也许有些人不这么想，但这无关紧要。真相的绝大部分都为人信服，但人们还是要质疑许多细枝末节。我得说哈利的叙述一开始足够客观，但此后他关于这件事的发言主观色彩越来越浓，足够聪明的人都看出了一点。这当然不是他的错，整整七年他都在反复怀疑并且憎恶斯内普教授，最后却发现真相如此出乎意料，某一片在他脑中根深蒂固已久的思想被完全击碎了——原谅我说得太直白，但假设你曾认真研究过他的言论，也许能隐约察觉到他的错乱与偏执。表面看来他正直又官方，可他在长篇大论的辩词中暴露出的一部分思想却带着全然主观的维护……
哦，我不方便透露太多。我只能说，除了愧疚或者懊悔，还有某种更复杂的情绪，难以理解，毫无必要……感谢提醒，是的，怀念、尊重、敬佩，很多在报纸上频繁出现的词汇。但我指的东西没有明确的色彩，甚至没有明确的意义，事实上我甚至不敢确定那真的存在。这是无关紧要的，因为无论哈利的执着落足于何处，斯内普教授已经不在了。
言归正传，我想废话未免说得太多。在我看来，斯内普教授在霍格沃茨的工作是值得认可的，他在魔药、魔咒以及黑魔法防御术方面都有着深厚的造诣，即使是今天学校也很难应聘到太多具有如此实力的老师。但我恐怕要说教授并不是最适合他的职业——魔药协会曾连着好几年邀请他参与某些具有重大意义的专项研究，甚至乐意提供给他资金和私人实验室；他原本有机会以另一种方式在教科书上留名，我大胆推断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现在谈论这些没有意义。
如果要我说的话，一个人在成长的同时会面临越来越窄的道路，他走得越远，可供选择的分支就会越少。在极端的情况下，所有的转折与岔路都不复存在，这时候结局也就像命中注定般不可阻挡地来临了。
……糟糕，刚刚那段话能删掉吗？真不敢相信我说了那种虚无缥缈的话，听起来就像我的某一位老师。哦，你知道？梅林的胡子啊，我想这是不可避免的，总有一天我会收到霍格沃茨的投诉信，告诉我又有学生在课堂上公然摔门而出并且拿我当前例。
话题扯开得太远了。坦白说，斯内普教授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但又远远不止勇敢。所有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都已经被讨论得足够多了，有些人敬佩他的牺牲，也有人诋毁他的过错。一切评价都有其合理的落脚点，这只能说明人们潜意识里依旧认为斯内普教授是个平常人。也许你会注意到，除去大恶大善的争辩，近些年也出版了《魔药课堂二三事》《历数格兰芬多学院扣分实录》《魔药大师特辑：西弗勒斯·斯内普篇》《全收录：斯内普授课期间百种坩埚爆炸现场及其理由分析》《毒舌的艺术》等更加有趣的书籍。
【罗恩·韦斯莱】
赫敏在胡说八道。她在认可斯内普在霍格沃茨的工作之前怎么不先提一提《历数格兰芬多扣分实录》？里面有几次还提到了我，说我因为放错魔药材料、迟交论文、顶撞教授、鞋带没系好、脸没洗干净……等等原因导致格兰芬多被扣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整理出这种东西来的，但我发现哈利的名字比我更多，其中有些理由一看就是瞎编的，什么“因情不自禁而袭击一名教授”，如果哈利真有这胆子，我们再力挽狂澜也不可能保住学院杯。
必须承认，我在读书时不怎么喜欢斯内普。好吧，是挺讨厌他，可是整个格兰芬多学院也很难找出一个真心喜欢他的学生。斯莱特林院长这一身份已经够讨嫌了，他却还嫌这不够发挥似的……这只偏心刻薄的老蝙蝠——嗷！这句话删掉！
我说了删掉！赫敏——等等——我还没说完！
谢谢，记得把刚刚的对话也删掉。不，别拍照，你以为自己在写关于家暴的专题吗？——开个玩笑！
好吧，我得说斯内普完全有资格同莱姆斯他们，我是说，你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他作出了足够的牺牲。想想那有多恐怖，在这样一场大战中扮演双面间谍的角色，老天，大概也只有斯内普能担此重任了。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不够敬佩他，那我可以再多说点，但是，不管怎样，我只是——好吧，我只是没法喜欢他。
我做不到。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愿意尝试，或者，有那么一种可能性存在。但我所知的一切只是一段思想和无数真真假假的评价，足够让我在心中为斯内普的影像添上光环与花圈，但改变不了原本阴郁冷漠的色调。魔法史记载着他的重大事迹，可我脑中所有关于斯内普的鲜活记忆都停留在原地。
也许这么说太不知所谓了。这么说吧，我可以大胆想象他曾经历过哪些痛苦的挣扎与忍辱负重的前行，但最接近我本人的印象却是斯内普扣了我的分，诸如此类……如果他还活着，赫敏会很乐意——哦，我也会很乐意请他来家里喝茶，要不了几个月我甚至会知道他往茶里加几勺糖，说不准我会喜欢上他的。
【金妮·韦斯莱】
斯内普教授是个好人。
是的，也许有点简单。但我要说的一切都已经有人说过了，我的观点和我丈夫完全一致。他那么执着地替斯内普教授正名，我想他一直都为此感到自责，他相信自己曾有机会拯救斯内普教授。他既善良又正直，但我担心这些情感有时太折磨他了。他的懊悔甚至远远回溯到一年级时，他从来不肯对我说太多，生怕我担心。但我怎么能不担心他？
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为斯内普教授的死亡而难过，这悲哀纠缠了他好一阵子，但也仅此而已。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希望自己能回到一年级的时候……你猜得到他说了什么。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那种过分多愁善感的人，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懊悔，但我震惊于这懊悔竟如此漫长而深远，他所描述的每一个场景都栩栩如生……我想他有点着魔了。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在他眼中那位阴沉而深不可测的教授——一位坚忍且强大却一生都倍受厌恶与怀疑的教授，形象发生了诡异的扭曲。我恐怕这扭曲在学生时代就有了微妙的影子，但我不敢深想，毕竟斯人已逝，所有问题都已经失去了其答案的意义。
【米勒娃·麦格】
他很了不起。
（采访难以继续下去，因为受访者情绪低沉，并且显而易见不愿多说。我想这位公正的受访者在多年来肯定有着自己的思考与判断，她不是那种容易被流言左右的人。那么这句简短的评价应当就是她得出的最终结论，但“了不起”实在是个太宽泛的词。
当然，本人如此分析并不是想掩盖某些事实。我可以客观地说，斯内普本人的画像挂在旁边对采访过程没有任何影响。）
【德拉科·马尔福】
波特是怎么说的？
什么，你连波特都采访不到，却以为能够轻易地采访我？
走开！
我不想说得太严厉，那有失风度。如果你顽固到底，那么我不妨告诉你，斯内普教魔药课的时候，我的魔药成绩每个学期都是E或者O。
没有，如果你以为我借机夸耀，那只能说明你太肤浅了。我只是想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位优秀的魔药教授。
斯莱特林曾连续拿了七年的魁地奇杯和学院杯。
没错，我的确在陈述事实。有何不可？我只不过想表达，他是一位优秀的院长。
这还不够吗？我和他最值得一提的关系就在于，我曾是他的得意门生。那么这些评价应该已经足够了。
【纳威·隆巴顿】
他、他……斯内普教授是一位英雄，人们应当悼念他。
我的看法？我已经说过了啊。
哦！对不起，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动笔，我可以再多说一点——
我没有、没有害怕！我结巴是因为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
博格特？你是在说我学生时代时的那堂黑魔法防御术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但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别担心，我没有生气。抱歉，也许我说得太严厉了，但你要知道，有时候不严厉一些学生们就会因为不好好戴耳罩而被曼德拉草的哭声弄晕，我刚开始教书时，这类问题简直层出不穷……
我说了我不想谈那个。
没有，我只是太笨了，如果学生犯了错，老师为什么不能责骂？而且我加起来大概烧化了十几只坩埚，为最近出版的某些书籍提供了大量素材。斯内普教授生气是有原因的。
是的，我的确很怕他。现在也是。
如果你一定要围绕博格特展开话题，那我只好说，那堂课所涉及的人物有不少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从老师到学生，那场大战使我们失去了太多同伴……
不用道歉，我知道这的确是很受欢迎的素材。但正因如此，你紧咬着这一点不放是很难使文章出彩的。
我很想帮助你。许多采访已经搜刮干净了我脑中关于斯内普教授的记忆，甚至足以描绘出我心中斯内普教授的形象，脾气糟糕、冷漠苛刻、滥用禁闭、令人恐惧……这正是悲哀之处，，他们总不愿意采用我的原话，反而要增删加工，勾勒出一个可供大众评点议论的、更富有争议的形象。
看起来你是个真诚的人。所以请保留一句话，那是我的真实想法，也是我唯一乐意公之于众的评价。
——斯内普教授是一位英雄，人们应当悼念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画像）】
（实话实说，我真的不想采访他。在麦格校长接受采访时，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十分不友好，就像他一贯展现给世人的那样，嘲讽、轻蔑、不以为意，诸如此类。但我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他。）
去采访那些在巧克力蛙画片上的人。
别来打扰我。采访我不会使你出名的，鉴于已经有无数人抢在你前面这么做并且失败了。
（然后他就和坩埚一起消失在了画框边缘。我可以客观地说，我完全没有因为被直接道破心思而恼怒，更没有因为受访者恶劣的态度心生不满。
反正已经有无数人失败了，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利·波特】
（事实上是他主动找到了我，也许是前面几位受访者中有谁通知了他。大概他在今天想倾诉些什么，又或者只是被本人执着而真诚的态度所打动。）
听说这篇采访不可能登报，那真是太好了。
能给我看看之前的采访记录么？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同时找点参考，以便组织语言。
……喔，看来你的确采访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但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不敢面对他的画像？
没这回事。小记者，你的敏锐用错了地方，别费尽心思挖掘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了，如果你选择在今天写采访稿，那就认真对待。
我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别忘了，是我主动找到了你。但我不想回答问题，事实上，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已经问过许多值得信赖的人，偶尔也想看看不同的角度。
（“如果回到过去，你认为我有可能改变他的人生吗？”
“波特先生，有一个人最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敢不敢问他？”）
谢谢。你的回答富有启发，我会认真考虑。
你是一个敏锐的人，但你的文章总是没法登报，我想这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他要反复提到这一点？我是有职业素养的记者，不会因此就被激怒。）
【卢娜·洛夫古德】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因为早已枯死的树枝到春天也不会再发芽。
【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走了。
他选择往前。）
采访到此结束。如果时间充裕，我还想采访更多人，但我得赶在今天结束前把稿子投出去……正如读者们所知道的，当你们正式看到这篇文章时，已经迟了许多，因为尽管被反复且不必要地提醒，我还是想先把稿子投给《预言家日报》，并且毫不意外地被拒绝登报（出于政治原因，等等）。
我本想退而求其次选择《唱唱反调》，但洛夫古德小姐的表现成功打消了我的念头。我认为这篇稿子多少还是有些严肃的，比起胡乱投递，我宁愿把它永远压在箱子底部。
现在应该同根本不存在的读者们说再见了。我真想知道究竟是这篇采访稿更可怜还是本人更可怜。
（于本人成为正式记者前的某个5月2日，本篇采访将作为私人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悼念）
-END-
（我恐怕是个假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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